翌日清晨，黎娜提着一桶海鱼和一只毛绒猫咪玩具去看望那条人鱼。
顺便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。
清晨是看守实验室最松懈的时机，另外达西导师每日清晨都会去船舱健身房健身，所以这个时间点去看望人鱼，不会让任何人发觉。
黎娜事先从师弟那拿到钥匙，在实验室B门口四下张望无人时，小心翼翼地进去。
实验室的地板已光洁如新，全然没有丝毫腥森血迹。
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
不知怎的，黎娜鼻子细嗅了几下。
鼻腔处闻到的淡淡异香，竟比上次格外明显些。
黎娜也说不好这异香究竟是何味道，但闻起来并不排斥，还透着股淡雅的麝香。
短暂愣神后，黎娜朝着禁锢着那条人鱼的水箱走去。
人鱼的听力十分敏锐，仿佛早就察觉到黎娜的动作。
早早在水箱玻璃处等着。
鱼尾盘踞在一株水草上，悠闲地注视着黎娜的一举一动。
黎娜起初有些吃惊，但转念一想，人鱼毕竟属于高等生物，能够察言观色应该属于人鱼的一项技能。
黎娜放下手里的装着海鱼的桶。
也不知道这人鱼喜不喜欢吃今天为他准备的食物。
人鱼？！
应该爱吃小海鱼吧。
黎娜掰下推手，将开关门打开，伴随着水中由特殊材料打造出的链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，人鱼很熟练地从水箱后的管道处游向水池。
人鱼的尾巴勾着毛绒玩具兔子，游到黎娜面前。
一双湿漉漉的，带着淡淡异香的蹼爪伸到了黎娜面前。
蹼爪里握着几片漂亮的大扇贝壳。
黎娜仔仔细细地打量人鱼蹼爪上的贝壳，越看越觉得眼熟，直到那双蹼爪彻底打开，黎娜才意识到，人鱼手里拿着的是实验型扇贝。
是他们打算用来培育出巨型可食用扇贝的幼年时期。
居然就这么进了人鱼的肚子里。
黎娜一时气不打一出来。
“你把它给吃了？”黎娜眉头紧皱，懊恼又惋惜这个被吃了的实验体扇贝。
实验体扇贝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期，如果能从幼年时期长大到预定的体积，那么实验就算完全成功。
但现在，被人鱼给吃了！
很明显，功亏一篑。论文也要随着实验体被毁，往后推迟。
人鱼仔细地打量着黎娜的表情，低声ao~了一声。
“是吗？”黎娜加重语气，又问了一遍。
人鱼低下了头，又摇摇头，像个可怜兮兮做了坏事的孩子。
黎娜叹了口气，知道人鱼可能听不懂人类的语言，只能通过人类的语气来判定这件事好与坏，生气与否。
她不再纠结于实验体扇贝被吃这件事。
她温柔道，“你的伤怎么样了？应该不疼了吧？”边说边轻轻抚摸着人鱼的腹部皮肤，很光滑，又富有弹性，像是摸着绸缎一样。
人鱼不会说话，从嗓子处挤出空灵的ao~的一声，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那应该是不疼了。
黎娜大概也了解了，人鱼语的‘ao~’可能与人类的‘嗯’意思相近，都代表‘同意’的意思。
看着人鱼依旧握着贝壳的蹼爪，黎娜疑惑道，“你是要送给我吗？”
人鱼点点头。
“那好吧，我收下了。但是！”黎娜语气和声音加重，“以后不准在吃水池里或水箱里的任何生物，能做到吗？”
人鱼再次点点头，看起来很诚恳。
人鱼尾巴从水里勾起了一包东西。
鼓鼓囊囊的，外面包裹着一层海带，还用细长的海藻包扎好。
黎娜不禁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，是人鱼从海底带来的宝藏吗。
接上手的一瞬间沉甸甸的，黎娜把那包东西放在实验室桌子的透明容器内。
解开袋子的瞬间，小小的透明盒子里焕发出蓝粉色的微弱闪光，很是梦幻漂亮。
这里面包裹的，居然是大大小小的珍珠，大约近百颗，通体浑圆，白胖白胖的。
黎娜遥遥望了人鱼一眼，人鱼看起来心情不错，喉咙里哼着好听的独属于人鱼的歌声，如天籁之音。
看在人鱼认错态度积极的份上，黎娜也不打算与人鱼计较。
“吃吧。”她把一桶海鱼放在人鱼的面前，语气轻快道，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鱼，所以每样都带了点，应该有你爱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