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却在齐王话音落下的同时，审视的看向许连山。
许连山于是请罪道：“回陛下，齐王所说的扳指，是在园丁陈伯的遗物中发现的，原是齐王之物，现在晟王手上。因不确定齐王是不慎遗失，还是别的什么情况，故臣暂未将之归作证物，望陛下恕罪。”
“恕罪？你何罪之有？”皇帝瞪一眼许连山，厉声道。
齐王这才回过味儿来，他自己把扳指的事说漏嘴了。
再回想这两日太子党对他的弹劾，虽他们认定是自己所为，却从未有人正面提到过扳指的事。
他们将矛头指向自己，也许更多的是因为那日他从凤栖宫负气离去，传出了风言风语……
“父皇……”齐王脸色惨白，哆嗦着唇，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，有心想说点什么，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你解释不清？那便不必解释了。”皇帝勾起一抹冷笑，显然对齐王很是失望。
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锐的刀，直接刺中了齐王的心，让他感到彷徨，无助。
他握紧拳头，急切的开口，“我可以解释的，父皇，你相信我，那扳指真的遗失已久，我亦不知为何会落在他手上。”
齐王语无伦次的争辩，然而皇帝却只是冷漠的看着他。
齐王的东西，好端端长脚了不成？就跑到晟王府上园丁的手里了？
这么蹩脚的话，大抵三岁小孩也不信。
“日前晟王中毒，经查明系府上园丁陈伯所为，证据确凿。此外，两年前你邀晟王狩猎，为救你晟王双腿落下残疾，经查明亦是园丁陈伯所为，同样证据确凿。然他为晟王府上仆役，何故接连弑主？在他的遗物中，找到你的扳指，还有大笔钱财。齐王，这次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话！
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，射入齐王的心中。
他知道皇帝还留了一句没说，那就是晟王所中之毒便是他当日所中之毒。
到头来，事情还是演变了他最不愿看到的样子。
“回父皇话，那扳指确实是臣不慎遗失的。”齐王认命的闭了闭眸子。
随即，他便叹息一声，在皇帝发落他之前，继续道：“父皇大概不知，儿臣自小便尤为嫉妒皇兄。他处处比儿臣好，只要有他在，您也好，母后也罢，甚至天下人，便无一能看见儿臣的存在。”
“两年前，某日儿臣撞见园丁陈伯行为鬼祟，欲加害皇兄。彼时，儿臣被嫉妒冲昏了头脑，非但未能阻止，还为他创造条件，结果害得皇兄双腿落下残疾，扳指大抵便是那时遗失的。”
“儿臣知错，但儿臣绝非园丁陈伯的幕后主使，此次皇兄中毒，儿臣并不知情。”
齐王的话音落下，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。
齐王站在大殿中央，身形颤抖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他抬头望向皇帝，眼中满是绝望与无助。
“你知错？你便是知错，也不该同我说！”皇帝的声音冰冷如霜。
大殿中，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众人。
齐王低垂着头，紧握双拳，指甲深陷掌心，感受着疼痛的刺激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此时他心中无比的悔恨，悔的是授人以柄，恨的是当初没能把叶素问掐死，才害自己陷入如今这般境地。
是啊，都已到了这地步，他心里还是觉得错的都是别人。
皇帝冷冷地注视着他，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。
齐王不敢抬头，他知道皇帝对他很失望。
突然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，缓缓朝晟王走了过去。
看着自幼便对他礼让有加，总是包容他，鼓励他，完美到让他嫉妒的晟王，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自那以后，他再未主动见过晟王。
他接收了曾经晟王的势力，他努力活成晟王曾经完美的样子，可他终究不是晟王。
他蹲下身子，颤抖着伸出手，轻轻触碰晟王的膝盖，低声道：“皇兄……”
晟王缓缓抬起头，看向齐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。
“你会原谅我的吧。”齐王轻轻开口，心中满是忐忑。
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晟王的嫉妒与恶意，那些过去的错误如影随形，让他无法释怀。
他多么希望晟王如小时候一样包容他，对他说没关系。
可回应他的，是“当啷”一声脆响，一个碧玉扳指从晟王身上滚了下来，最终碎作两瓣。
彼时大殿中尤为沉静，便显得这一声脆响是那么的刺耳。
皇帝叹了一声，道：“即日起，齐王禁足府中，没朕的命令，不得出府。”
说得好听叫禁足，实则恐怕与幽禁无异了罢。
“父皇，儿臣真的知道错了！”齐王心中一片凄凉。
他抬头看向皇帝，眼中满是恳求之色。
这时，张文